尾崎行雄•万机决公论

尾崎行雄(1858年12月24日 – 1954年10月6日),号愕堂。日本明治、大正、昭和时期政治家、议会和政党活动家,日本议会政治之父。日本近代首个政党立宪政友会发起人之一。曾任大隈重信内阁文部大臣,东京市长。第二次大隈重信内阁司法大臣,国会参议员等要职。

万机决公论即是皇道

生平

安政5年出生于相模国(神奈川县),父亲是地方官。庆应义塾大学肄业。15岁移居三重县。后成为记者,曾任《新潟新闻》《邮便报知新闻》记者 [1] 。福泽谕吉的弟子,1882年(明治15年)参与创建立宪改进党,积极投入大同团结运动。1887年因触犯《保安条约》被逐出东京,后留学伦敦。1890年日本举行第一次大选,尾崎行雄当选众议员,此后直到1952连续当选25次。长达63年,是日本历史上最高纪录。早期对内主张立宪政治,外交上推行军事侵略等对外扩张政策,属于武断的国家主义者,曾借金玉均遇刺事件,大力煽动进军朝鲜向清韩问罪。1898年任第1次大隈重信内阁文部大臣、随即因发表“共和演说”被迫辞职。1900参加创建立宪政友会。 [1] 1903-1912年(明治36-大正元年) [1] 任东京市市长(美国华盛顿每年四月要举行一次樱花节,这批樱花就是尾崎当东京市长时赠送给美国的)、第2次大隈内阁司法大臣、国会众议院议员。1912年第一次护宪运动时期联合犬养毅,率领234名议员弹劾首相桂太郎违反宪法,紊乱宫府之别,以权谋私,营结私党等罪行。怒斥彼等以天皇为挡箭牌,以圣旨为子弹打击政敌。 造成桂太郎失去战斗意志,黯然下台。他则因为这一胜利,被誉为宪政之神。一战爆发后持民主主义、和平主义、国际主义立场,晚年坚持裁军立场,坚决反对军国主义,全力抵制法西斯主义,提倡世界和平。但处境渐渐孤立。20世纪40年代后,日本向法西斯方向疾走,他致信东条英机表达不满。1943年被人指控在言语中对昭和天皇大不敬罪,结果因为他影响太大被宣判无罪。战后退出政坛,被众议院授予名誉议员的荣衔。

著作

民权思想家尾崎行雄有写有《德国学与支那学》,对日本的西化发出异响。他说日本一度艳羡洋学。凡洋学者,不管其造诣如何,都委以重任,给予奖励,占官场要冲,而日本传统学问则明显冷落。他认为事物都会走到它的反面,西学发展到一定阶段,古学回复,这是对欧化思想的反动,具体言之,儒学复兴就是一例。在他看来,儒学的复兴并非偶然,“虽木屑瓦片其稍带古色者,应际遇复古之世而生千金之价,夫带二千年古色的支那学,焉不得回复声价?”,“更何况儒学千年以来于社会有裨益之功”。 显然,儒学复兴一为历史时势所然;二为“古色”久远,身价自高;三为历史上有功于日本。他叹息:假如儒学复兴还说得过去,那么德国学流行,就让人费解。“普鲁士是宇内新邦,论其学艺也只在近日有所发达”,“远不如罗典、希腊、支那、印度之学古老苍茫”。再则,英美学与德国学比较而言,“英美学基于实际”,而德国学总那样虚无渺茫,脱离实际。日本当下鼓励德意志学说,既不为它的“古色”,也不为它的“实际”,那为的什么?“其深意之所在实为吾人难解”!他又说:德国所长在于医学、哲学、理化学,百工技艺于其次,“而政治、经济、法律等则非其所长”。这个国家,学者处专制之下,“无法直言”,纵有敢直抒胸臆者也必受政府“严刑酷罚”,是故博士讲授、学生所学,无非“单纯学理”。而于国家政治不敢置喙于万一。德国讲习实际政治、现实经济之场所几乎没有,偶有涉猎仅“举成败之古迹而示其意”。稍语现实,“必触犯有司之忌讳而危及己身”。尾崎的分析是正确性,日本明治维新后虽一度西学盛行,但统治者很快意识到西学于社会安定有很大妨碍,尤其英美思想于日本多有不适。于是限制自由思想盛行,成为当时政治精英的共识。社会由崇尚英美学,向奖励德学的方向转变,也同样在这样的背景下发生。尾崎打比方:养鸡而驱其下水,必有其惊,且怜驱者无智,“不明事理,于妄加奖励”,也一如驱鸡入水,属无智之举。以“德国之学”维持社会人心并不可取,德国人性格激烈狂暴,学若有误,未得其“文明之风”,反被其狂暴之风。德国单纯之学理,医学、哲学与理化学等,固可学习,若要振作日本民气,“着实人心”,养成醇厚之民风,德国学也不必学。

尾崎分析德国情况说:夫“德国之民”,乃未得言论自由权之民,未得充分参政之民,其政府以专制为尚,铁血为政。在此情况下学者不修“实务”,深闭书斋,不问政事,而治“单纯之学理”乃是常理,“故其言虽深,而不切实际”,“其理虽远,而有违于事”。因此日本奖励“德国之学”势必鼓励专制之风,有碍思想播行,有害无利。

尾崎主张英美学,反对日本德国学氛围的蔓延,固然与他留学英国的经历有关,然而究竟不是主要原因,如穗积陈重就有很长的留学英国的履历。想来最主要的乃与其自由主义信仰有关。其实,检阅一部日本现代思想史,既有右翼学派也有左翼学派,纵如马克思主义学派也占一席地位。假如说穗积陈重属于日本的右翼学派,与政府的保守政策保持密切的精神联系,那么尾崎则站在民主派的立场,表现一代自由知识人对日本专制回潮的抵拒。尾崎对德国学的论述,揭开了日本学术界关于学习德国还是学习英美的大讨论。从思想史的意义上看,这场讨论似无结局。再则,日本政府也早已绕开知识分子在义理问题上的纠缠,奋力踏上“德国之路”。